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复仇，不是一锤子买卖。

那是莽夫的行径。

真正的复仇，是一场精心的策划，像一曲完美的交响乐。

要在最高潮的乐章奏响时，让所有人都为之震颤，让主犯在最风光的时刻，从天堂瞬间坠入地狱。

我没有立刻引爆所有的炸弹。

我在等一个时机。

一个能让李建军从云端跌落尘埃，摔得粉身碎骨的时机。

这个时机，就是公司一年一度的“优秀供应商”颁奖典礼。

我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
“喂，张记者吗？”

电话那头的人叫张锐，是一位曾经因为报道真相，而被李建军动用关系网打压，最后不得不离开报社的失意记者。

他现在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网站，做着一些不痛不痒的报道。

“你是谁？”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警惕。

“一个能帮你复仇的人。”我说。

“我这里，有一些关于李建军公司克扣员工加班费，和压榨哺乳期女工的证据。”

我只给了他一小部分，最不起眼的证据。

我的目的，不是一击致命。

而是敲山震虎。

我要看看，李建军在面对这只小小的“苍蝇”时，会动用多大的力量去拍死它。

张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。

第二天，一篇报道就在他的网站上发了出来。

虽然网站没什么流量，但标题足够耸动，还是引起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水花。

很快，我就看到了李建军的应对。

他动用了所有的公关资源，迅速压下了舆论，删帖，封号。

然后，他反咬一口，发了一篇义正言辞的声明，污蔑是张锐收了竞争对手的黑钱，恶意造谣。

声明里，他甚至暗示要对张锐提起诉讼。

张锐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，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恐慌。

“陈默！你到底想干什么？你这是在害我！”

“我快要被行业封杀了！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狗屁证据！”

我没有理会他的咆哮，只是平静地问他：“张记者，你冷静点。”

“你看，他所有的公关资源，都用来压你这条微不足道的小新闻了。”

“你觉得，如果一条比这大一百倍，一千倍的新闻突然爆出来，他还有能力压吗？”

电话那头的张锐，沉默了。

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。

他是个聪明人。

他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。

“你……你手上还有什么？”他的声音开始发抖，不是因为恐惧，而是因为兴奋。

“我手上，有他的墓志铭。”我说。

“现在，是时候给这篇墓志铭，写上最华丽的篇章了。”

“你想要什么？开个条件！”他问。

“我什么都不要。”我看着窗外，李建军公司的巨大LOGO在阳光下闪闪发光，“我只要他，身败名裂，一无所有。”

“好！”张锐的声音斩钉截铁，“我陪你，赌这一把！”

我们的同盟，在这一刻，正式结成。

李建军以为风波已经平息，开始满心欢喜地筹备他那场盛大的颁奖典礼。

他以为我早已销声匿迹，像一条被赶出家门的野狗，在某个角落里舔舐伤口。

但他很快就发现，我并没有。

我用他女儿扔给我的那几百块钱，在网上注册了一个小号。

我开始在各大论坛，用最隐晦的方式，一点点地，透露出一些关于公司内部的“小道消息”。

比如，某某高管的风流韵事。

比如，某个项目的财务漏洞。

这些消息不大，却像一根根小刺，扎得李建军坐立不安。

他找不到我，也删不干净这些帖子。

他终于，被我惹怒了。

他派人，去了我的老家。

那个晚上，我正在和张锐敲定最终的行动方案，我妈的电话打了过来。

她的声音里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颤抖。